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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他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,显然是早有准备。张太白默默接过,匆匆浏览,眼睑微颤,抬头看见孔慕贤微笑的嘴角。

“无论消息真伪,好友先在府邸安顿,我要在这山中好好思考一番!”

事情暂时告一段落,北戎州金墉城失陷的消息不久便传遍全国。

庐陵境内发生的蚕洞事件,也落入了一些高官显贵的耳中。

然而,消息传来,有人听过即忘,随风消逝。有人欣喜若狂,召集会议,眉飞色舞宛如春风拂面。有人悲痛欲绝,奔走相告,鞠躬尽瘁却无法激起一丝涟漪。

对于刚刚回到陵阳城的宁远而言,他就是那个无能为力的悲天悯人者。

西梁历一六二年,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十二月初三。

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,他终于回到了北戎州的核心地带。

陵阳城,北戎州的首都,也是大国之一,因与西梁接壤,商贸频繁,久而久之实力渐增。

陵阳城历经历史变迁,不断扩大,如今已是名声显赫的广阔之地,虽不如西梁城那般无边无际,但在城墙下仰望,看不到天际的人不在少数。

毕竟,陵阳城太大了,大到遮蔽天日,大到包容万象。

这也是宁远对陵阳城一贯的初步认识。十二岁从军,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晋升为骧兰军的统帅,又得到魁门的赏识,踏入江湖高层。年纪轻轻,他已经游历了许多封国。虽然大多是领军征战,但这些年来,能与陵阳城相提并论的都城,在他心中不超过三个。

在这四方天地,除了陵阳城,还有江河郡的中都府署,南平京的桡唐国都,以及已被遗忘的苍梧古国之地。

当然,这并不意味着其余各国的京城逊色,只因宁远尚未涉足。他的视野仅限于渝门关之外,直到不渡江的中部,因此他所认知的世界也就这么大。即使是被誉为天朝之首的西梁,他也未曾涉足一步。

这仅仅是由于见识的局限,再正常不过。毕竟,红尘世界广阔无垠,寿命有限的凡人,无法洞悉其全貌。

所以,各地人们的视野差异也可想而知。然而,单论陵阳城,依旧是一座雄伟之城。宁远对它的样貌了如指掌,只是此刻,他的兴致并不高昂。

他将兵马驻扎在城外,独自进城。然而,他发现自己已变得平凡,即使高声呼喊,最多也只是引来温侯俊的手下追逐。无法为百姓发声,只会招致无尽的麻烦。

宁远并未愚笨,加上对酒的渴望,他找到了一家常去的酒馆,一进门就点了数大碗烈酒。

这家酒馆名为鹤鸣楼,装饰精致,历史悠久。

宁远头戴斗笠,薄纱垂下,藏身于角落,不再坐在他往常喜欢的栏杆旁。毕竟,如今局势微妙,他的身份敏感,低调行事,避免曝光,是他生存的基本策略。

此刻,那个他钟爱的栏杆位置,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。

正值青春年华,容貌出众,五官比女子更显细腻,长发披肩,编织成细长的辫子,月白色的长袍配上云靴,衣摆上的淡蓝丝线如同画出的线条。他一边饮酒,一边粗声叹息,手指轻轻敲打着一把饰有云纹的古剑。

公子周围聚集了一群食客,他们围绕在他身边,仿佛星辰环绕明月般闪耀。

公子开口道:“曾经在八千年之前,我爱上了一个人。”

食客问:“公子,您今年多大了?”

公子瞥了他一眼:“年轻人,别乱问,她是我一生中,爱过的第六百四十二个人。”

食客戏谑道:“真是厚颜无耻。”

公子回应:“你们年轻人不懂,每段感情结束,我都会忧郁三年。”他看向栏杆外,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闪烁着星光,泪光闪烁。

食客又问:“那么,公子您今年到底多大呢?”

公子再次瞪了他一眼:“年轻人,不懂就别乱问,我每失去一个人,就会去弥丘山比试剑法,至今已是三百次了。”